须发皆白。自从文公西归,他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赵珏行礼,环顾一圈,见堂下只坐了一位黑衣女子,不见前几日见过的三人,微微诧异。
老祖宗见他张望,问道:“瑾瑜在找什么?”
赵珏恭敬地作了一揖:“七日前,珏在府门口遇到二男一女,均貌若天人、气度不凡,以为是府里的贵客。不想这几日不曾见他们来祭奠……”
老祖宗捻了捻胡子,微微一笑:“瑾瑜所见之人乃是文某故交,早已飞升九天,不问俗世。你要好生应对,不可纠缠,记下了么?”
“飞升九天?那几位可是仙人?”赵珏猛一抬头,甚是吃惊,见老祖宗点头承认,他心思玲珑,也不多问,口中道,“记下了。”
“这位也是文某的故交,巫姑娘。”老祖宗又一指堂下端坐的一名黑衣女子,因她着黑衣妆盛容,与丧仪格格不入,赵珏早已注意其许久。而且,更奇怪的是,每次他望过去,都能看到她正好收回望向他的视线。
他行礼道:“巫姑娘安好。在下姓赵名珏,字瑾瑜。”
巫瑶这回没有刻意收回视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神几乎称得上是狂热,好像是在沙漠中行走数日的旅人遇到了绿洲,又好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赵珏见她不答话,不由万分尴尬,轻声唤道:“巫姑娘?”
巫瑶眼一眨,终于回过神来,突兀地问道:“你表字是哪两个字?”
“瑾瑜,周公瑾的瑾,周瑜的瑜。”虽然不解其意,赵珏仍温和地回答。
“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珏为双玉,又得瑾、瑜双玉,好名字。”
巫瑶平素是个极其吝于赞赏的人,是以她说了这番话后,堂上的老祖宗和堂下的文墨、文文姊弟都十分奇怪,齐齐望向她。
“只是,日中则昃,月盈则亏。双玉过盛,只怕会过柔则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