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歪邪之气。姜臣再没有犹豫,铲子一扔入了坑洞。
将男子带到了室内,检查过后姜臣发现这名男子简直是千疮百孔。
除去胸口最严重的刀口,喉管的开口以及面上的外伤,其他伤口零零总总加在一起,统共一百零六处,姜臣从这些伤痕已看出事态发展的先后。
最先是手指叫人齐根剪断,而后多处跟硬物磕碰,再后那些指甲抓伤跟牙齿咬伤,以及那些皮肉外翻跟烧伤便都是新近了,应是二十四小时之内。
这是一个性格坚毅,极能隐忍的男子,且那命中多舛,死时尤带凄容满面的殇苦。
姜臣眼带悲悯,不知此番将其复活,算不算一件不好的事情。
姜臣叹一声,最终消去异色,低头把袖,将手上抬。
那上抬的手,在一霎那竟是透出磐玉光华来,叫那雪光一映,十根指直削如镇天之长剑。
就这双手上抬过后,便徐徐附上那男子胸口的浓黑刀眼处,缓慢绕圈回旋,象那鹰鹫围住山林,盘徊不去。
盘徊间变化却只是转瞬,就像那世界级管弦乐的指挥家之手,在那最为澎湃的长音转乘处,极威严一个上切跟震伏。
浩大磅礴的音潮于是霎时如腾云万丈千峦迭起,让人闻之肝颤。
之后就是曲水流觞,那执杯盏之手,有秦风洒落有魏晋风流,又有吴楚豪放。
最终宾客尽散东道主端坐抚琴,那抚琴之手,说不尽的磊落跟寥阔,传一室青山绿水暮鼓钟楼。
嘘声收手,姜臣看去那男子一眼。
其死气已然祛除,呼吸低迷却已在上升和缓,而那满身伤痕尽去,这一看那男子器宇轩昂,自有清贵之气腾飞其顶,倒颇有几分改头换面,脱胎换骨之感。
但愿这一番脱胎换骨之后,能让你这一生,免去忧苦,剔去伤痛,莫再四下流离,赴上那无根的孤旅。
姜臣俊容萧悴,双目却有了微微的曙望和亮色。
然而这曙望和亮色,却没过多久全部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