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努力不哭出声儿来。
他身体的颤抖,隔着被子传到我手上,每一次颤动,都告诉我他的无助。
此时的楚然,真的可怜之极。就像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孤独,无助,害怕。
我想起那个西装革履,在法庭上振振有辞玉树临风言辞犀利的楚然,我想起那个笑容明媚的楚然,我想起那个追我时害羞的青春活力的楚然。
记忆力的每一个楚然,都比现在的楚然坚强无数倍。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他朝我这边动了动,伏在我的腿边抽泣着。
他哭了十几分钟,渐渐停下来,我留下他,走到卫生间里去用冷水湿了毛巾预备给他擦脸。
我注意到在盥洗台旁边有一个垃圾篓,里面扔了许多带着血迹和碘酒渍的纱布,看了一眼,胃里忽然翻滚了,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抱着水池吐了好久。
怎么会有那么多脏了的纱布呢?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红色的高领毛衣衬得皮肤很红润,黑色的长发披肩而下,我过得好好的,可楚然........对着镜子叹了口气,拿着湿毛巾出去。
他还蜷缩在被子里,我站在窗前想了想,决定拉开被子,他再这么憋下去会憋坏了,被子里不透气。
我坐到床沿上,轻轻拉开了他蒙住头的被子,楚然的脸被憋得通红,脸上的泪痕犹在,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一些,贴在额头上。
他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正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蜷缩成一团,就像婴儿在母亲子宫里一般。
那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那个姿势,是自我安慰。
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温声细语地说,“起来,擦擦脸。”
他很听话,缓缓起身,我扶着他起来,只感觉到他以前强壮的手臂现在像竹竿一样,细细的,心里一震,拿了个枕头放在他背后,他靠着,眼里充满悲伤地看着我,眼里有浓厚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