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眉宇透着几分憔悴,一向熨烫平整的衣袍竟有些褶皱,皱眉盯着步辇上脸色惨白,双眸紧闭的张婳,神色喜怒不辨。
苏选侍柔媚地说道:“殿下,您不是答应替嫔妾画眉么?”
朱佑樘淡淡地“唔”了一声,揽着她径直去鸣鸾轩。
小环气得直跺脚,对苏选侍的背影骂道:“狐媚!”
回到霁月殿,众人将张婳轻轻地放在榻上,打来热水,用热棉布敷着她膝盖。张婳昏昏沉沉,感觉很多人围在身边,有人不停地轻揉着她双腿,耳边传来小环低低的抽泣声。
过了很久,周遭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仿佛围绕在身边的那些人统统消失了。床榻外沿似沉了一下,似乎有人坐在榻沿上。
她很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十分沉重,无论怎么使劲都睁不开,她闻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清凉香气,四肢百骸都似饮了酒般,软绵绵的。
一双温暖的手摸了摸她额头,又拿温热的巾帕替她擦脸,又慢慢地往下移动,轻轻地擦拭着她颈项。
张婳惊悚了,那双手不会接着替她擦身子吧?全身不禁寒毛倒竖,那人替她擦完脖子后,却没有再动作,仿佛一直沉默地坐着。
张婳累极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操心他会不会替她擦身子,便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已是次日上午,守在榻边的小环惊喜地喊道:“小姐,您醒了!”
张婳挣扎了一下,想坐起来,全身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力,小环见状忙将她扶起,又拿了一个鹅毛大引枕垫在她身后,问道:“小姐,您昏迷了一天一夜,一定很饿吧?奴婢替您去弄些清粥小菜。”
张婳喉咙干燥,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嘶哑道:“水。”
小环忙奔过去,斟了一杯茶递到她唇边。张婳就着她的手喝下,想起昏迷时的事情,问道:“我昏迷时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进来过?”
“没人啊!”小环想了想,说道,“苏选侍,杜淑女,许淑女,冯淑女她们想来探望您,绿翘姑姑说您需要静养,把她们都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