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奴婢的位置上,却还自称奴婢。让人听着说不出的别扭,如同珍馐百味吃着尽兴,却给一粒小沙子儿破坏了兴致。
兰昕大抵是吃不消的。轻声道:“平身吧。”
莫桑笑意更浓,又是一福才从容的站起了身子。
“永璜?”弘历快步走上前去,坐在方才兰昕就坐的床榻边,伸手轻轻抚了抚永璜的脸色,竟然是那么的消瘦与暗黄,没有血色。“御医怎么说?”
沉着气,兰昕扭过身子不去看身后的莫桑,可女子独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莫桑的的确确就是皇上喜欢的那一类女子。明艳绝伦不说,且还知书识礼。不娇弱、不谄媚、不虚伪更无所图一般。干净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倘若真的是她怀着慧贵妃腹中的皇嗣,倒也极为有可能。心里想得是这么一回事儿,可嘴上却回着皇上的话,兰昕自觉自己一心二用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了。“御医说永璜撞伤了头,可大可小,须得醒转之后再看。于是先开了清楚瘀血的方子,给永璜调着。”
弘历点一点头,眉心凝聚着一股说不清的阴沉:“朕听闻,皇后处置了一直伺候在永璜身边的黄嬷嬷。”
“回皇上的话,正是。”兰昕眼里的光彩忽然锋利起来,恨意肆意,径直跪在了皇上脚步。“与其说臣妾处置了黄嬷嬷,倒不如说臣妾是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身为嫡母,臣妾竟然不知永璜的日子过的这样艰辛。连区区一个嬷嬷,都敢克扣他的用度与膳食。
致使他饥寒交迫,体力不支,才会从假山石上摔下来,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的疏失,看似是黄嬷嬷这个近前伺候的人所为,可实则均系臣妾粗心之过。哲妃才去不几年,臣妾却让永璜吃了这么多苦,实在愧为人母。臣妾失察,未能尽心照顾皇嗣,求皇上责罚。”
最喜欢的便是兰昕有担当的金贵品质,弘历伸开双手,看着面前的结发妻子愧疚请罪,心头微微的发热。“先起来再说话。”
兰昕略微有些执拗,并非是与弘历撒娇,而是她真的过不去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