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昕不由自主的想起高翔方才于钦安殿所说的话,心里疑『惑』,忧心问道:“臣妾得知太后昨夜受惊,心里大为不宁,究竟是何因由。太后能否与臣妾细说,也好让臣妾之所不足,加以防患!”
“左不过是自己的心魔罢了。”轻哂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足可见太后倒是真不避讳,言谈间全没有半点躲闪之意:“自己的心过不去,才时时难以忘记。后宫历来如此,怨不得旁人。“
高凌曦微微愕然,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轻轻的垂下眼睑,联想到自己先前的遭遇,不免悲伤叹息。
“这是怎么了?”太后握住了高凌曦柔软纤细的手指,关心不已:“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回太后,臣妾不过是想起自己有梦魇的『毛』病,心存余悸。那滋味儿,当真不好受呢。”高凌曦不好意思的仰起头,对上太后狭长的凤目,忧心忡忡:“臣妾也请御医调治过些许时候,总归还是难以根除。心以为这个『毛』病,怕是要跟着臣妾一世了。”
“那你还真就是与哀家相似了。”太后紧了紧手里的柔荑玉手,缓缓道:“终究是心魔罢了。心里隐隐不安着什么,那东西就会出现在梦里头。其实呀,不过是自己所想而已。这会儿天明了,哀家心里也没有那么避讳了,同你说说也无碍,可夜里真就是给吓着了。”
兰昕沉着脸,明暗不辨的听着二人说话,似乎『插』不上嘴。
而盼语除了勉强的维持着笑意,目光一直逗留在太后身上彩凤欲飞的锦被上,连抬头也很少,似乎心事很重的样子。
太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叹一叹:“前几日,永璜的『乳』娘领着他来给哀家请安。哀家这么一瞧啊,总觉得那孩子可怜得不行,似乎比从前瘦了很多,怏怏的话也少了。”说到这里,太后沉痛的闭上双眼:“没娘的孩儿命苦,由宫人身侧长大总归不及有额娘疼惜。”
以为太后意在责备自己没有尽心照拂,兰昕连忙告罪:“太后恕罪,臣妾疏于照顾了永璜,实在是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