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底,不知道哪一句话说的应当,哪一句话又着实不该讲。
那滋味儿如同策脱缰野马奔驰,总归稍有不慎,人就得从马上跌下来,灰头土脸还算是轻的,一个不当心便是折筋断骨。
“哀家像你这样年轻的时候,还不是先帝的贵妃呢,甚至连妃都不是。”太后搓了搓冰凉的手,『露』出腕子上和田玉的手串,流光水滑,精美绝伦。“那时候哀家就格外羡慕府里的福晋。福晋的饰物总是最精致名贵的,绫罗绸缎变着花样不重复的缝制新衣。可哀家没有哇,就只有眼红的份儿……”
说到这里,太后苦苦一叹,『揉』了『揉』淡淡泛红的眼。“有时候也不为一件衣裳,一支珠花。为的是什么,哀家不说,皇后心里也清楚。”
兰昕旋即明白,太后为的自然是与身份息息相关的权势,否则还能是在乎先帝的心不成?可她不敢当面这样回禀太后的问话,也唯有揣着明白装糊涂,慨叹道:“太后与先帝数十年来琴瑟和谐,相敬如宾,臣妾斗胆揣测,太后您必然是放不下这段情意。”
“皇后啊,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尽可以不必在哀家面前说道。”太后似乎是语重心长的说着话:“哀家于潜邸、后宫『摸』爬滚打了数十载,听得最多的,怕就属这类冠冕堂皇的虚言了。不为珠花也不为衣裳,为的不过是那正红品红粉红的位分罢了。
位分关乎的乃是权势的高低,没有谁愿意让人牵着鼻子走。除非她是弱者,除非她甘愿去死。否则……嫉妒虽是宫嫔的大忌,却又不失为一计让人清醒的良『药』。皇后你可记住了么?”
“是。”兰昕唯唯诺诺,顺从且略显讨好,皆因为面前的人是太后。即便当真与皇上没有血缘之亲,她也是皇上亲封的崇庆皇太后。“臣妾必不再同太后说这样的话。心中也感念太后的教诲。”
“那好,皇后你告诉哀家,哀家此时此刻所想为何。”分明是咄咄『逼』人之势,却让太后以不见锋芒的柔和掩饰起来。心里满以为皇后避无可避,不得不直面权利分化之难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