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眼底,心忽然很慌。手上的药碗不禁歪斜,好在及时把住,仅略微泼洒出些许。她沉住了气,镇定的端着汤药,缓缓走进来,对熹贵妃福了福娘娘,皇上的药熬得了。”
弘历与弘昼同时行礼向裕妃问好,但是谁也没有出声,生怕惊扰了御医,致使下针的位置有所偏移。
熹贵妃则不同,她忧心的转过身子,微笑对裕妃道这些事儿,让宫人去做就好。难为你亲力亲为,事事当心。”
裕妃将药搁在了圆桌上,缓了口气,苦笑道劳贵妃惦记了。臣妾即便于宫里歇着,也难以安宁,不如找些事儿做,省的胡思乱想。”
点了点头,熹贵妃又转了,沉静的面庞闪过一丝寒意这半年来,皇上一直缠绵病榻,后宫里能为本宫尽尽心的,也就唯有裕妃你了。”
这似乎是一句之间的体己话,甚至可谓知心。然而裕妃的心却不由的颤抖起来,唇角僵硬的扯不出笑意。所幸她只是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妾身实在无能,帮衬不上,能伸手的也就是煎药端药的下人功夫。亏得有熹贵妃娘娘在,后宫才不至于生乱。”
若说没有僭越之心,想必熹贵妃亦不会信。可年轻的时候,已经斗不过她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皇上未必能醒转,她还去争宠去斗。那后宫的权势不是一早就攥在了她熹贵妃的手心里么?
裕妃竭力不让显露心绪,甚至不敢看弘昼一眼。若说还有令熹贵妃不安心的,一定就是弘昼了。倘若皇上龙御归天了,唯有弘昼才能威胁到弘历的地位,那么熹贵妃会对待弘昼呢?会顾念这些年的养育之情么?
心在颤抖,裕妃实在怕的不行,白皙的脸上透出冰冷的青光。这些年被熹贵妃压制着,委曲求全的保住性命,就因为还有弘昼这个记挂。那是她全部的希望与寄托,不求他一朝为帝,但求他平平安安也就罢了。
可熹贵妃会信她与弘昼么?弘昼又是样的心思呢?裕妃不敢再想下去,沉痛的闭上了双眼,暗自祈求神明保佑,她所担心的事儿必不要发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