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见竹语匆匆进来,踌躇着道:“娘娘,钱粮胡同那位,似乎不大好了。”
和妃一怔,眉心却是难掩厌弃之色,不耐烦道:“大好的中秋之夜,她倒晦气!”
宜妃冷冷一笑,似是漫不经心,握着玉印章道:“真是会挑时候,那边皇上跟舒贵妃你侬我侬,这边曾经的皇后却不大好了,真当是讽刺。”
竹语道:“钱粮胡同的人来请示娘娘,可要去桐花台回禀皇上?”
“万万不可。”朱成璧眉心微蹙,“这个时候去回了皇上只会让皇上心里不痛快,况且现在也未必回得进去。”
恩嫔接过玄汾,轻轻道:“那么,是由得废后自生自灭么?”
朱成璧淡淡一笑,正一正发鬓的并蒂莲海棠修翅玉鸾步摇,一缕缕浅笑曼上她精致的容颜:“好歹也曾是一国之母,自生自灭岂非太过凄凉?”许是殿内的桂子香熏得久了吧,那弥漫的香雾纷纷扰扰,似乎隐约可见从前的种种人事一般,朱成璧轻轻一握和妃微微泛凉的双手,转首吩咐竹语道,“备轿,去钱粮胡同!”
钱粮胡同位于宝泉局、钱堂局的交界处,宝泉局与钱堂局隶属于户部,掌铸钱一事,周边遍种栾树以图吉利,蓊蓊郁郁,倒也是个办公的好去处。因是八月十五团圆之夜,此刻的钱粮胡同显得十分安静。
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小院落,大门的黑漆已然斑驳剥离,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萧索。院外看守的侍卫想是得了消息,一溜地跪拜下来,院中的嬷嬷也早已毕恭毕敬地侯立着,诚惶诚恐道:“琳妃娘娘金安!”
朱成璧挥一挥手让侍卫们下去,缓步进了院子,那嬷嬷低低道:“前两日夏氏就不大好了,连药都喝不下去,只是硬撑着,虽是熬到今天,但太医说身子早已是虚透了,约莫是撑不了今晚的。”
朱成璧点一点头,在院子中间站定,这处宅院,大抵也是颇有年代的了,那种沧桑颓靡的气息竟是无处逃遁,无论是柱子上剥落的漆,阑干上显而易见的裂纹,还是屋顶上破碎的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