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璧臻首轻笑,发鬓的如意蝴蝶点金梅簪垂下的璎珞轻轻一晃:“名字却是不俗,想必你们并非是普通百姓家的出身。”
于是,背上便涔涔出了一层冷汗。
然而,朱成璧却不深究,只是挥了手让她们下去。
原本以为可以平安无事地过一辈子,直到那一日,自己恍惚地站在宫门口,心头突然涌过一阵的激动与兴奋,这里,是母亲曾经呆过的地方啊!闵琼萝望一眼高大的朱墙与金碧辉煌的宫殿,暗暗握紧了拳头,母亲,虽然您嘱咐过我,但是,女儿真的忘不了当年的情景,那一幕,日日夜夜都如针一般扎在心头。
离当初含泪的誓言越近一步,自己的言行举止也越发地缜密,欲成大事,必须不让他人寻得一丝错处。
这样的默契与决绝,便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去做琳妃的内线,然而,不管是自己还是琳妃,力量都太过弱小,唯一的办法,便是等。
直到那一日,竹语来了御膳房,这一局,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搏一回。自己最后一次认真地嘱咐碧禧——她的神情相貌,那样像当年的自己。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阴谋,一旦错一步,便是步步皆输、粉身碎骨,幸好,最终是成功了。
闵尚食站在重华殿外,殿内的丝竹仿若织起一段又一段杀人于无形的魅惑乐曲,生生逼入心魄。闵尚食只觉得心砰砰直跳,直到碧禧端着红枣蜜撞上了凌蕊,心跳倏然停止,那一刻,四周的一切都停滞下来,静得仿佛能看到风的脚步、嗅到风的气息。
十九年,从当初那个懵懂不知天高地厚闯进朱府二小姐出嫁仪仗队的小姑娘,到如今满心杀机的御膳房尚食,十九年的时间,一步步唤醒了自己最初的誓言,从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到可以紧紧握在手中的良机。
凌蕊皱眉看着碧禧慌慌张张跪在地上,但她晓得这是舒贵妃的红枣蜜,出不得差错,一个简单的心思流转,她轻轻拾起了那碎玉青花盏的盖子,又握了帕子擦拭,再细细盖上,而这一盖,最终是葬送了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