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朗朗目光,还是有些沉溺。
又或是什么时候,自己坐在尚是魏王正妃的夏梦娴床头,轻轻调好一碗浮着热气的药茶,笑着说:“汤馥娴已经吃尽了苦头,王妃不必烦恼。”
夏梦娴则虚弱地报之一笑:“若瑄你最贴心。”
但是,不管是夏梦娴还是林若瑄,都不会想到,那一碗碗药茶,早已被林夫人下好了慢性毒药,林若瑄日日服侍在夏梦娴床头,得尽了信任与依赖,直到那一日,林夫人笑着对她说:“王妃已经不能生育了。”
林若瑄吓得摔掉了手中的碗,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青瓷碗碎片,倒映出母亲虚浮的容颜。
“日日下毒,已经绝了正妃的后路。”林夫人坦然地笑着,那么陌生,仿佛不像是自己的母亲,“母亲已经帮你杜绝了最大的后患,当然,这也是你兄长的意思。”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就算曾经想过,正妃对自己示好是为了对付同为侧妃且恩宠甚隆的汤馥娴。但是,王府里面那么凶险,除了魏王,还会有谁会对自己好?于是,自己也便愿意亲近这位正妃,也愿意帮助她一同对付汤馥娴,只是却不知,不经意间,自己的手,已经沾染了血腥之气,还是自己最愿意亲近的正妃,况且,这一次,是自己的母亲带着自己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因为心中有愧,所以在王妃面前,总是无比谦卑,也愿意帮助她,一同对付诸多的嫔妃,直到朱成璧进府,直到阮嫣然入宫。
玉厄夫人仿佛看到那个暴雨如注的傍晚,朱成璧跪在含章宫外淋雨,鬓发皆湿、摇摇欲坠;又仿佛看到那个阴云密布的日子,祝修仪率领一众宫人,跪在仪元殿外哭谏;还有皇五子玄泞,还有贺婉仪、钱小仪,甚至包括密贵嫔那尚未出世的孩子,手上沾上了越来越多的血腥之气,直到对镜自顾,自己都惊觉眼角的凌厉机锋。
有时候,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床头发呆,都似乎能嗅到手上的血气。直到……直到宓秀宫越来越君恩稀疏,直到母亲去世,直到哥哥谋逆,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