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又看到了多年前,在乾清宫中整夜批阅奏折的皇上眉宇间那般专注之情。
原来古人讲的心有灵犀便是如此,落霜知道主子和皇上是同样执着的一种人,两人爱恋才如此沉重,如此伤感,如此热烈,如此深厚,却又如此煎熬。
岚音感受着身上厚绒披风的暖意,又想起了心底的那个人,屋内再一次陷入了静谧,微弱的烛光被斜风吹弯了腰,顿时昏暗了几分。
“主子,早些安歇吧。”落霜搀扶着岚音坐到床上后,放下金黄色的绢纱帷帐,吹灭了几盏宫灯,才悄然的转身离去。
岚音躺在床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眸,不出意外,明日便可水落石出,惠嫔和纳兰一族真的从此罢手吗?与那高位一步之遥,谁又能甘心放弃?
而此事一过,太子今后便真的高枕无忧了吗?
自古帝王皆为冷漠无情之人,但谁又知,帝王也曾经蚌泪成珠,数十年磨一剑,隐忍藏拙,才能成就一身本领,最后坐上那把天下至尊的龙椅。
后宫之争斗,同样的血流成河,尸骨遍地,却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成王败寇。
岚音的泪终是滚落在绣花枕顶儿,只为心中那一抹隐隐的疼惜。
天色阴暗,秋凉习习,空中灰蒙蒙的一片,毓庆宫内宫人们早已经开始一天的忙碌。
偏殿内毫无声响,岚音恬静的安睡着。
“主子。”落霜蹑手蹑脚的轻轻唤道。
金黄的帷帐丝丝颤动,岚音鸡鸣时分才缓缓睡下,阴云连连,屋内昏暗,竟又贪睡过去。
听到声响,岚音揉着微睁的双眸,嘶哑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呵呵。”落霜爽朗的笑道,“回主子,已是早食,太子都去上书房读书好一会儿了。”
岚音长叹一口气,“真是睡糊涂了。”缓缓坐起,倚在彩绣金丝的长枕上。
“孕人贪睡,主子身怀六甲,本便辛苦,近日又照料太子颇为伤神,还是要保重身子为妙。”落霜放下手中冒着热气的双耳荷花铜盆,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