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何等聪慧,自然能融贯汇通滔滔的意思,四院娘子皆从小厨房领食,那所费例项自可从大厨房中分出来便是。而小厨房所用的奴才奴婢,也可从大厨房分派。如此一番,不仅省下银钱,足了各位娘子的脸面,连同武氏那点恩宠也消弭殆尽了。而与殿下的命令,竟也毫无驳背之处,真是一举四五得。
天已渐亮,空中洒起雪粒子,嗦嗦往下落,又密又急。初夏撑开伞遮在高氏头顶,扶着她回四院,又见她面露沉凝之色,便问:“娘子在想什么?可是主母为难您了?”
高氏只摇摇头,却并不说话。
初夏讨巧道:“小厨房之事,殿下、主母各有主张,武氏又诸多意见,也就您能夹在中间处理得妥妥当当,若是陈氏、李氏,只怕非得急哭不可。”
高氏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比起主母,我终是差得远。”初夏不知其意,高氏也不再说。她是怕,比武氏得宠更怕,怕有朝一日主母不再需要她了,那她就真的只能任人践踏。
吃过早膳,天色灰蒙蒙飘起了雪花,不出半会,远处屋檐兽角上皆已是白花花一片。滔滔站在廊下,有轻薄的雪片儿扑在脸上,化了水沾黏在颊边,凉沁沁的,像是落了泪。亲侍落衣见她站得久了,劝道:“娘娘,外头风大,仔细吹伤了头。”
滔滔失神似的立着,也不知看什么,半会才痴痴的转过身,往屋里走。她唤了人来洗漱,重新梳了发髻,裹着浅紫色羽纱面薄氅,穿上鹿皮小皮靴。落衣以为她是要去大院找赵曙,很是高兴,出了廊房,方知她竟要顶着大雪去刘府。
青桐躲在深闺已有四五个月未出门,肚皮渐滚,越发行动不便,故连滔滔邀她去私邸也只是称身子不爽利,不敢出府。滔滔忽登上门,将刘府上下都骇了一跳,又不好拦着,青桐想滔滔不是外人,也未刻意避讳,就大大方方亲自往花园处相迎。
虽裹着硕大的风衣,但滔滔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敢信。直待青桐将事情始末一一说清楚了,滔滔才由衷叹道:“一直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