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你就安心的在船上住着休息,好好养病。这两幅中药我拿去等会叫船上的伙计李二给你煎好之好给你端进来……”
老伯拎着两副中药转身就走,我突然记起药店老板的嘱咐,拉住了老欧,说道:“欧老伯,你船上油桑树枝么?这药得用桑树枝煎熬,药性才会更好……”
老欧邹了一下眉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说道:“年轻人,你运气还真好,我船上的那个伙计李二刚好是养蚕的,他砍了一些桑树枝在船上。”
我赶紧谢过欧老头。
天慢慢的全黑了下来,我躺在边窗里的床铺上闭目养神。水涨船高,像是起潮了。大船摇动得厉害,我隔着窗子看到船上那根合抱粗细、高耸当天的船桅柱子,吱吱哑哑地响着,看样子真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来。
月亮够大也够圆,只可惜才出来不久就被乌云给吞噬了,江面上浪花汹涌,一个接一个地卷起来拍打在岸上、石头上、船身上,每一次都澎湃有声,激发出万点银星。
大江上蒸腾着白茫茫的雾气,我的潜意识里觉得还在哪个地方见过这样的江景一样,可就是想不起来。
我挣扎着下了床,将边窗的门打开,一股江风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倚在门边,看到那头发花白的老欧一声不吭地抽着烟,不时翘起脚来,旱烟袋杆子磕在鞋底上,笃笃有声地落散着小火星子。
把舵的是他儿子欧明雄,个子高高的,头上扎着布,浓眉毛,大嘴,黝黑黝黑的,看上去像是天生撑船的,有一身用不完的力量。
那一边灶头上,伙计李二正在升火煎药,一把把的树枝塞进灶头里,发出劈劈拍拍的响声,火苗子不只一次地穿出来,差一点就燎着了他的眉毛。
我听到那个李二嘴里在嘟哝着,“嘿!煎药就煎药吧,干吗还这么讲究?非得用桑树枝来烧火,怎么?桑树枝烧的火是冒蓝烟儿?”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老欧微微咧着嘴笑,一丝丝的白烟,就像小蛇也似地由他黑牙缝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