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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墙角我小时候用文具盒埋的那盒弹珠还在,院墙上用红砖画的小人似乎也还能辩得清是谁的模样,站在石板桌上眺望,村口那棵大槐树又茂盛了许多,叶儿生机勃勃地向我招手,欢迎我回家。隐约还能望见后山的山尖尖……
“哟,小姑娘伢,真是你们回来啦。我昨晚就听见这屋头有动静。”
院外传来隔壁孟婶婶的声音。
我站在石板桌上,转头一看,清晰地看到孟婶婶正站在外头,银盘大脸,朝我露出一口大黄牙。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跳下石桌,准备回屋。
院门被敲响。
没打算开门,于是假装若无其事地在院里东瞧瞧西看看。
孟婶婶边拍门边喊道:“姑娘伢,我一门(刚才)都看到你头哒,你躲你婶婶搞嘛(干嘛)咯?婶婶又不会七(吃)哒你咯。”
我轻哼一声。早知道她这一大早会从我家门前经过,我才不会站到石桌上,让她看到。
“阿辞,是谁?”
师父从大门内走出,问我。
“欠债不还的!”我朝院门处翻了个白眼,去挽师父的胳膊,“你也一宿没睡么?”他一脸倦意,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庙堂后室的方位与这两座山有些相冲,我略改了改。”师父在我手上轻拍两下,往院门处走去,“外婆的庙宇还得靠他们打理。”
“打理费用咱们还给得少么?!”末了,我又小声嘀咕,“欠三万块呢!这都五年了!她良心可够安的!”
这话被师父听到,立刻便教育我:“阿辞,身外之物,无须记挂。”
我点头哈腰,敷衍,:“是是是,要与人为善。为善……”心道与人为善,那也是与善人为善。
那三万块钱可都是师父的血汗钱,要是借给知恩图报的人,那也倒还好,关键是这个孟婶婶非但不觉得自己欠了我们的钱,反而认为这钱不还是瞧得起我们,把我们当自家人看待。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原先我和外婆过得穷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