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恨吧。她第一次看到情绪那么失控的林江,依旧只是冷冷的望着他,讥讽的想道,你到底懂什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兴师问罪,该问为什么的是我才对。
可是她不能说,过往太过不堪了。她记得直到最后,自己依然用最恶毒的话来伤他:“林江你清醒点,江北那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跟它有关的一切我也不想再有任何瓜葛,包括你。一高考完舅舅就要送我去美国读大学了,以后回不回国还是个未知数。我麻烦你也洒脱点,好好去读你的清华,别再来烦我了。”
最终是以那样残破的方式收场,没有留下一丝温暖的念想。高考结束后,苏忆北去北京读大学,后来得知林江放弃了清华的保送,去了麻省理工。那一刻,她竟长舒了一口气。
她以为他们会老死不相往来的。即使会见面,大约也是在某位同学的结婚宴席上,他们彼此都带着客气的微笑,像是那种关系疏淡的老同学般简单的寒暄几句;或是许多年后,当她淡忘掉所有悲伤与回忆后重回江北市,他们在某条街巷重逢,心脏因为岁月的磨砺而坚硬的足够消磨所有不堪时,她也许会若无其事的向他伸出手问候与道别。
只是无论如何,她没有想过是现在。
车厢里放着小野丽莎的老歌,一句句搅拌着即将凝固的空气,苏忆北觉得自己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放下车窗,冷风倏地灌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一阵风也让她想清楚很多事情,想到过去,好的坏的都在。这么多年,她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平静的回忆了。不再歇斯底里,不再怒不可遏,这真是时间的真相。唯一不变的是,她知道此刻如同七年前一样,她和林江,再也回不去了。
汽车一路往前开着,绕过长安街后拐了几个弯驶进一条小巷,路旁是几栋老式的居民楼,苏忆北租住的房子就在那里。
车停到楼下后林江熄了火,四周一下便陷入了沉沉的寂静。林江的右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依旧注视着前方,似乎打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