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妥微一愣,目光忽然越过我,看向我身后,阴鸷的笑了出来,他对着院中的侍卫吩咐道,“去准备个火盆,就地把那些东西都焚了,一个都不能留。”
闻言,我转头看向身后,一群侍卫抱着一沓纸张画卷,一摞摞的扔在地上堆在一处,有人已去找了个铜盆,预备点火折焚烧。
那是我这些年写过的诗词,画过的画,还有文章,字帖……我霍然转首,不禁怒视邓妥。
他几近欣赏的看着我的表情,冷笑道,“这是陛下口谕,凡是你写的东西,画的画,一个字一个影都不能留,全都得清干净。”
伴随着一阵万箭穿心的撕裂感,我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胸口又是一阵翻涌。我大口的喘息着,不得已半靠在白玉身上。
“行了么,可以走了罢。你还真想看着那些东西被烧成灰烬?”
我深深的吸气,冷冽的空气刺激着我的咽喉和肺部,让我抖得更加厉害。我不能回头,不能去看那火焰里的一星笔墨。那曾是我的理想,是我在这世间留存的唯一一点痕迹。
我举目望向天际,那里茫茫无垠。人生自幻化,终当归空无。此身长灭,孤灯长寂,那些身外之物也终将随风而去。
我看向白玉,把我的手臂从她怀中抽出来,轻轻拂过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对她微笑道,“去罢,好好生活。把我这个人忘了。我欠你的,今生还不了,来世,我会尽力。”
最后望一眼,我深深的记住,这个陪伴了我三年的女子凄凉的笑容,她的一生何尝不是悲辛无尽。
长路漫漫,万里关山,我总要回到那座深深困锁着我灵魂的禁城,看一眼,了却一切的恩怨。
养心殿被笼罩在一片素白里,看上去有些许陌生。我拖着无力的双腿迈步进去,对着那一团灯火里朦胧的面孔,俯身行礼。
她是皇帝了,我该对她行五拜三叩首之礼,我一一做着,做得毫无瑕疵,然后垂目等待。
没有人理会我,也没有声音吩咐我可以起身,这是我预料到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