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旨意来找我,“这是怎么回事?突然间调我去宁王府?大人事先知道这事么?”
“这是殿下的意思,我从何得知。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何时投了殿下的眼缘。”我浮起一丝笑意回答他。
他闷闷的坐下,想了半天,道,“我不想去。我不想离开您。”
我用微笑掩盖心里满溢的苦涩,“你以为去了就不用回来了?阿升,你不是一直喜欢江南么?去住上些日子罢,回来给我讲讲那里的风物人情。我如今也不方便出去了,倒是很怀念曾经那些自在的日子。就当是为我看看罢。”
“可是……我是您的人啊,说好要跟您一辈子的。”他皱着眉,不甘又不舍得样子,看得我一阵难过。
“一辈子长着呢,也不挣这一时。”我宽慰他,低首轻叹,“何况,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句话我只在心里说着,说给自己听。
这一次,轮到我为阿升收拾行装了。我将历年的俸银兑了银票,给了他一部分,他百般推辞不要,奈何我提道他还要安置樊依,他想了想,才接过银票,感激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人给我些您日常写的字罢,回头我闲了照着临,等您再见的我时候,一准儿让您夸我大有进步。”他忽然笑着提出这个要求。
我一怔,想到了那些文稿,也许可以给它们找个去处,于是悉数拿给他,笑着叮嘱,“这是我编写着玩的,纯为了打发时间。可不许给别人看。”
他讷讷的点头,若有所思,但终究还是没再问我,那些我也不愿回答的问题。
收拾好东西,他又说了会儿让我多珍重身体的话,嘱咐我天阴的时候一定要烧些炭火,千万不能再受了风寒。我一一答应。
翌日,天气晴好,我送他至东华门处,那里已备好了马车,带他去通州码头。
真到临别这一刻,我才知道何谓不舍,心底涩涩的,却也不敢表露出来。这已是我,不知第几次送别故人了。从前是看着他们远行天涯,留我在这座孤城之中。不久之后,我也要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