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出言讥笑我未免太过小心。我垂首侍立于路边,隐约看见赵循快步走来,往这边看了几眼,似有不满之色,我忙拉住了孙泽淳,在赵循经过面前的时候躬身行礼。
果然赵循在我面前站定,出声呵斥道,“你二人在内廷重地嬉笑喧哗,成何体统?”
我低头听了,忙恭敬一揖道,“大人教训的是,是我等失礼了。”言毕,依旧保持了躬身的姿势。
不想此刻却刚好有一阵疾风刮来,夹道内本就窝风,风势更是急猛,只见赵循头上的六梁冠被风一兜,随即向后飞去。他急忙回身去捡,奈何年纪大了,腿脚已不便利,跑了两下竟没有捡到。
我抬头见此情景,忙快步走上去,拾起六梁冠,又轻轻抖落了冠上沾的浮尘,这才双手捧了,回身恭敬递还给赵循。
“多谢,”赵循依旧有些气喘道。也许是因为他刚才出言申斥时,我态度恭谨,也许是因为我为他拾起了冠帽,他对我有了些许的好感,温言问道,“请问这位内侍可是供职于公主宫内?”
我见他问话,便微微抬起脸来,回答是。岂知,赵循乍一看清我的脸,登时面有不虞,盯着我上下打量了几下,鼻子里哼了两声,最终接过冠帽,拂袖而去。
我错愕立于当下,旋即便想到,赵循大概以为我是建福宫的内侍,看了我的脸更推测我是以色侍公主之人,才有这般态度。我不由得一阵苦笑。
孙泽淳走上前拍了我肩膀,嗤笑道,“你就是好心,依着我让那老头丢了冠帽才好,他不是说咱们不成体统么,他连朝服都不整,看看谁更不成体统。”
我微微一笑,不再接话,只让他快些回去。孙泽淳于是转身离去,走之前仍未忘记叮嘱我,若是得意时不要忘记他这个朋友。
孙泽淳走后,我仍旧垂首站立于夹道一侧,静候公主。有朝臣路过时,我便微微躬身礼让。不一会,就见内阁首辅秦太岳缓步走了出来,看到我时,向我招了招手。
我忙走过去,躬身问安。秦太岳见四下并无人,从袖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