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爷爷喘着气问,“你哪儿的红薯面儿?”
我奶奶一笑,“入冬的时候留的,打算过年的时候吃。”
我太爷虽然年龄大了,却挺能挨,就早上吃了一小碗麦秸壳子熬的清汤水,一直撑到现在,看着比我爷爷还精神。他在旁边叹了口气说:“还过什么年呢,能活过来年就不错了,这世道,打仗就打仗吧,狗日的老天爷也来凑热闹,两年没下过一滴雨,倒是下了一地蚂蚱,这玩意又是飞又是跳的,比人欢实,要不然逮了也能吃。”
红薯面扔锅里饭就好了,说是饭,也就是一锅比清水稍微浑点儿的浑汤。
一家四口人,每人可劲儿喝了一大碗,不过,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又饿了,咋办呢,勒紧裤腰带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
自打饥荒开始,我太爷也不催促我奶奶和我爷爷生孩子的事了,路都走不好了,哪儿还有力气生孩子。
睡到半夜,我奶奶饿醒了,不过她没睁眼,因为睁开眼就睡不着了,那会更饿。可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女人声儿:“白仙姑……”
我奶奶听了心里纳闷儿,是不是饿出毛病了,这大半夜的咋还听见有人喊自己呢?我奶奶没睁眼。
停了一会儿,女人声音再次传来,“白仙姑醒醒。”
我奶奶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幻听,把眼睛睁开一看,就见床头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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