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再入御器厂。今日你从我这个门出去,在外面被人捉住了,便有五十大板恭候着你。我看你这身板,受不了的,这五十板打下去,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所以,别想了,先把你的伤养好了,再想出去找死的事。”
沈瓷僵住了,如果不能再入御器厂,不能再做御器师,那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今天,岂不是全部付之一炬?那么父亲的遗愿,自己的梦想,又要如何去实现?
汪直以为她是被这五十大板吓傻的,拍了拍她的肩,慢慢道:“这五十大板你也不一定会挨,悄悄寻个道溜走便是。只要你不回御器厂,不回景德镇,皇上也没有心思专门派人去寻你。”
沈瓷喃喃自语:“可是,如果不回御器厂,我又能怎么办呢?”她忽然抬起眼,望向汪直,眸中水光盈盈:“汪大人,如果我主动出现去挨这五十大板,皇上能不能收回成命,让我回御器厂?”
汪直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话说得也有些不忍,回答道:“两项惩罚是一起下达的,并没有接受哪一项就废除另一项的说法。五十大板你还可以逃,但御器厂你要是回去,立马就会被发现。”末了,还拙劣地安慰了两句:“就是个御器师的位置而已,没什么用,不需太在意。”
“可是,这对我很重要……”沈瓷咬着下唇,此时此刻,周遭的一切都像是悬浮在空中,令她有种摇摇欲坠的错觉。她在迷惘之中,一下子抓住了汪直的手,低声恳求道:“世人都说您最得皇上信赖,这次遇见江匪,也是您亲眼所见。能不能……能不能请您帮我说说情,只要能让我回御器厂就好。”
汪直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若真的单单是你一人的事,我顺口一说便是。但皇上现在是对整个御器厂不满,要拿你开刀,并不是只为运瓷失败这一件事。”
他抽手的动作惊醒了沈瓷,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瞬间的慌乱,竟向汪直提出了这样的请求。他的拒绝合情合理,自己和他初初相识,能够留在他府中调养,已经是看在运船一事的面子上,怎会为了她去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