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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岸青青,小屋数间,茅檐低矮,渔网钓钩,是户渔家。
竹榻微凉,水轻袖醒转过来,看四周,几样破旧家具,收拾的倒也干净。
“娘,她醒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坐在床边,露出笑来,粉脸乌发,粗布衣衫难掩俏丽。
水轻袖浑身酸软,挣扎着要坐起来。
少女把她扶坐好,笑着说:“其实,你可以多躺一会。”
“我没事。”水轻袖淡淡一笑。
脚步轻轻,布帘一掀,中年渔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进来。乳白的汤汁上,黄的是笋,绿的是葱。
“玉钩,你喂姑娘喝点鱼汤吧。”她把鱼汤交于少女,打量着水轻袖,不论衣着样貌都不似山野村民。
水轻袖道了声谢,问:“大嫂怎么称呼?”这母女虽是一身破旧衣衫,浆洗地倒也干净。
“夫家姓水,姑娘叫我水嫂就好。”水嫂指了指少女,说,“这是小女玉钩。”
水轻袖笑道:“姓水?巧了,你我五百年前是一家,嫂子叫我轻袖吧。”
“那真是有缘。姑娘,你好生修养。”她转身走出门去。
玉钩舀了一勺鱼汤,吹了吹,递到水轻袖嘴边:“我娘熬的鱼汤最好喝了,你尝尝看。”
水轻袖抿了一口,确实鲜香。“你爹不在家吗?”
玉钩神色一暗:“我爹几年前就没了,现在就剩我们母女相依为命。”她看看水轻袖,说:“姑娘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和那位小公子到青邱泽来做什么?”
水轻袖一愣,原来他也在。在便在了,大不了一死。她问:“他怎么样了?”
玉钩一边喂她喝汤,一边低声说道:“捞起来的时候就没什么气了。我听娘说,怕是不中用了。”
水轻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恍惚,自己这般模样,拜他所赐,但对他,生不起恨来,许是死里逃生,往事云烟。或者本就不该恨他,若他们找上门去,又岂会有这事:“玉钩,你扶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