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芦花轻扬,飞之舞之,柔情百转,依依投人怀。投人怀,往那白衣少年来。少年宛若水中月,似无情,斜坐舟头,顾自低首,赤着一双白皙双脚,拨弄一湖烟水。
水波晕散,袅袅晕出青色雾气,恰如丝带一般盘旋,凝成一位俊眉修目的青年男子。他长身玉立,凌波而立,轻声道:“高唐大军已到青邱泽,不用不久,便会往云梦而来。”一袭青衫上隐隐有血迹点点,淡淡如若桃花瓣,
少年眯起眼,乌黑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寒光。他站起身,低声问:“受伤了?”
“不碍事。”清欢赧然,笑着说,“有人追着我,怕是没有甩脱。”
凌霄点头,道:“你回山吧。传令族中子弟,固守山门。万一我这边有个差池,便依先祖遗命行事。不遵者,斩。”语气轻缓,透出的是不容质疑的决绝。
“万一……”清欢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下去。真有个万一,说什么都是白搭。长长的睫毛像翅膀一般扑闪,他低眉,说:“有个人挺厉害的,你自己小心。”他隐入水中,一滑而去。
凌霄目送他,一抬眼,见云梦山云缠雾绕,余晖洒落,光华灿烂,恰如披上绚丽衣衫,不似人间美景。他转头,抬手抽过一管细长的苇叶,去了叶心,做成芦笛。这笛是小孩戏耍之物,极是简单,吹起来,却是跌宕,高亢时欲裂,低沉时若无,起起伏伏,如水晕一般,层层荡漾,飘过苇荡,直上云霄。
声勾魂,曲勾人。芦花顺着曲调,上下翻飞,似那舞动的精灵。
衣袂翩跹,足尖轻点,人如鹤,立到芦苇上,长眉斜飞,目光灼灼。他打量着凌霄,朗声道:“在下柳一扬,请问公子,此处可是云梦山?”
“问个鸟,偌大一座山在你跟前,不是云梦山,还是别处不成?”说话的汉子熊背虎腰,中气十足,“老子就说那小子肯定是云梦山派来打探军情的,没说错吧?”他咧着一口大白牙,言下颇是得意,手一挥,把身边的几杆芦苇折倒,一脚踩上。
凌霄见他随手折了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