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也能吃苦,家里老爹生病欠下的债都还的差不多了,只要下劲再干上两年就能娶媳妇,成家生孩子。现在被送去了军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活着回来。董伯贵那老东西真不是个玩意啊……”
“可不是。仗着自己是尾哥,就欺负人家势单力薄的。阿铭这孩子要是有个长短,阿水哥一家可怎么活啊……”
“还不是阿水哥家困难,拿不出钱来……”
“呸!我看这老东西是看中了阿水哥家的那几垄地了。现在打仗可都是枪啊,炮啊的,不到跟前人就没了,阿铭这一去,万一回不来,那几垄田……”
“这家扑街的,没的好死呀……”
众人的议论纷纷却也挡不住董伯贵一行人的远去。董阿喜听了也是默不做声。虽然他们家跟董伯贵是一门子至亲,可是他们家对这个大哥大伯,真的是没啥好说的了。
董铭扭过头,最后望一眼身后的人群,母亲的身影终是没有出现。现在的她,还能起的床来吗?
“看什么看!”一杆子抽在董铭的脊背上,四人中最后的那个壮丁,董伯贵家下的佃户,当然是以主人的话为天命——看住了董铭。“快走——”
照那董伯贵的想法,董铭最好是刚入军就死翘翘,抚恤银下到手里,身为董家堡尾哥的他能刮一刮不说,董阿水久病之下再得噩耗,人也肯定熬不过。然后董铭的老娘若还活着,他就可直接把她送到双月沟的义社‘供养’起来,而后他家那几垄好田自然也就落入他手中了。可能吞不完,但至少能得个大半!
挨了一棍,董铭扭过头默不做声的忍受着,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反抗或是顶嘴叫骂,只能让自己受更大更多的苦罪而已。
自己日后还要报仇报复呢,现在必须忍受。
“当兵……”
人生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可供自己选择,董铭虽然看不到这条路的尽头,也不知道走上这条路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全部的希望都倾注进这条自己毫无知解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