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赠与了他一张永远无法偿还的账单,宛若上天对这个妄人的作弄。
而现在,他独自一人活着,却也连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近似于‘家庭’的东西都即将失去。
这究竟是为什么?
很难相信,这个名为信女·赫恩的少年在此刻再度念起这个问题时,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的却是那个天使口中近乎邪道的答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你比她弱小,因为她比你势大,所以她就有肆意左右你生死,放手摆弄你的人生的权力。
当你身上有她感兴趣或者无论如何放过的因素存在的时候。
这个‘她’可以指很多人,许许多多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符合这个条件的人皆可扮演这个角色,而不是单单是指八云紫一人。
冷泉悦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会以这样的形式在这样的时间与处境下导出这样的答案。
是的,再简单不过了。
但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么
[过往你所在乎所坚持的一切,就都错了啊。]
“”
冷泉悦停下脚步,看似惘神了一般地驻足于原地,在这永远亭的庭院之中,一方再平常不过了的池塘前。
水清且浅,明明已过秋分,却依旧有夏荷浮于水面之上。或许是因那之中的植物的缘故,水面透着一层再显眼不过的碧色。
临近十五的月亮不像弦月那般的暗淡,隔着明净的月光,冷泉悦在恍惚的刹那,却又无比清晰地将那一瞬间的影像烙在了视网膜上。
在那虚妄的话音响起的时候,那水面之上本应是他的影子的地方,倒映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笑靥如花,眉眼里流露着的却是刻薄至极的讽刺与嘲弄。
仅仅是一闪即逝的形如幻影一般的异状,若是换个人来经历的话或许还会当做镜花水月梦一场,但是冷泉悦,这个对恶感好感都极度敏锐的年轻人却从那一刹那的幻影之中接触到了形若实质的,近乎透着粘稠与寒冷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