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儒人纷纷被囚禁,惨绝人寰的惨叫每天都能听见。也不知道陛下现在如何了。万一太皇太后有什么意图,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父女二人正在说话,对面的牢房里传來几声哽咽的哭泣。能进廷尉所的都不是普通人,最不济也是有个官。像这样如妇人一样哭哭啼啼,放在平常都被这些人所不齿,可是在这里完全不算什么。
“赵御史、王郎中。”董仲舒探出脑袋看向对面的牢房:“你二人为何哭泣。”
哭声并沒有停止,只不过小了一些。董倩连忙侧过身,看向对面。那间牢房比董仲舒的牢房还要昏暗,若不是走道中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根本看不清里面还有人。那间牢房关着两个人,这在廷尉所非常少见。看样子这两人被关的时间也不短了,和董仲舒相比,不但蓬头垢面,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一人蠕动了几下,慢慢的挪到栏杆旁边。瘦弱,又老又瘦,手和鸡爪一样,胳膊还沒有一般的婴儿粗。那只手抓住栏杆,将一张可怕的脸从黑影里露出來。皱纹堆累,骨头已经挂不住了,松松垮垮的耷拉下來。
“老夫听说,有人求陛下救你。”那人瞪着眼睛,急切的望着董仲舒和董倩:“苍天有眼呀。陛下乃是重情之人,待我等出去,定要辅佐陛下建立不世功勋。呜呜……”说着说着又哭了起來。
董倩想要解释一下,看了那人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样子还活着,靠的就是那口气,若沒了陛下这个希望,这人指定活不了多久。
董仲舒叹了口气:“事未成,赵御史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进了这廷尉所,有几人能活着出去。赵御史比我清楚。”
又爬过來一个人,和那个赵御史差不多。这人的一只手耷拉着,应该是用刑的时候被打断了:“进了这里就别想着出去,先有晁内史为我等榜样,他身虽死,名却留,我等何惜一死,只要能助陛下亲政,用我等性命去换也是值得。”
赵御史和董仲舒听过之后都点点头。董倩吓了一跳,连忙抓住父亲的手,不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