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已经迈进去的一只脚,只能又慢慢缩了回来。
潮生上来劝他:“哥哥坐下吧,咱们一块儿等着。嫂子一向身子康健,这里有两位太医,还有这么些人照看着,嫂子一定能平安顺产。对了,哥哥可娶好了孩子的名字了?”
何云起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嗯,下一辈该是明字辈了……已经拟了好几个了,还没定。”
那当然定不了这么早,还不知道男女呢。
潮生只是想引着何云起说说话,让他分一下心,别这么紧张。
话说,潮生还是头一次看见哥哥这样。
好象整个人只剩了一半精魂了,另一半已经切了下来,自动的跑进了产室屋里头。嘴唇颜色发白,拳握得紧紧的,眉头皱着,表情忍耐而不安。
……不知道的还以为吃苦捱疼的人是他呢。
何云起虽然是坐在那里,却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姿势,仿佛起跑线上的运动员一样——随时都可以跳起来冲进门去。
这时节,女人生产极为凶险,一只脚算是踏进了鬼门关。哪怕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守着,几个经验丰富的婆子围着,潮生也放心不下。
大公主并没象一般妇人那样,叫得撕心裂肺的,事实上,她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喊叫,稳婆们也都说大公主难得。一般的妇人,尤其是头次生产,总是忍不住疼,也不知道该往哪使劲儿,往往还不到紧要的时候,就又哭又叫又流泪的把力气耗空了。大公主却只是咬着布帕忍着,就算疼得狠了,也不见她喊出声。
何府彻夜灯火通明,远处传来鸡啼声,催促着黑夜快些过去,黎明早些来临。
听着屋里婆子们喊着:“好了好了,快了快了。”又喊:“公主,吸气,使劲推……”
潮生忍不住站了起来。
好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屋里传出一声婴儿哭声。
那稚嫩而响亮的声音让潮生心里一松,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腿一软,差点儿就地坐倒。
稳婆大声报喜:“恭喜驸马爷,恭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