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只羊羔也未免太……活泼了一点。他也没有看到它有长着七只角和七只眼睛,而且它的蹄子下面踩着的也只是石板,不是书卷。最重要的是,在斯蒂凡的认知中,羔羊只是一个代称,能够立在宝座一侧与长老之前的,怎么会是个长着四只小蹄子,两只短角的卷毛小动物呢?就算他不像那位至高无上的有着令人与天使均不可直视的万丈荣光,那至少也应该有着胜于天使的荣耀与面容吧——也正因为如此,他并没有将自己梦境的变化立刻反应给那位可敬的引导者。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得到的并非是什么启示,只是一场又一场,特属于孩子的,无聊幼稚的幻想的延续罢了。他是这么想的。于是就在第二天,他就将它抛掷在脑后,匆匆忙忙投入到繁重而又高尚的学业中去了。
自此这个梦境再也没有出现过,斯蒂凡的心便更加笃定了,但在圣神降临瞻礼的前两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位收容了他。教育了他并指引了他的神父出了车祸,他的双腿折断,盆骨粉碎,而且有断裂的钢铁插入了脊柱,他年事已高,以至于没有一个医生可以保证能够治好他。
斯蒂凡连夜赶回。他的恩人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但仍然能听得见,能和他说话,让斯蒂凡意外的是。神父依然记挂着那个不可信的启示,他迟疑,但如实地说了——那个离奇可笑的梦,还有他的想法。
神父的沉默让他倍感惶恐,虽然老人并未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望——斯蒂凡回到了那所小教堂,神父为他保留着房间,执事给他端来了热腾腾的玉米汤和撒着盐的面包,司铎给他抱来了枕头,毯子与褥子,床单——就像他还是哈芮,还是那个又脏又饿,瘦骨嶙峋,除了那本封皮破损的圣经与身上穿的衣服一无所有的哈芮时那样——只是现在这个房间已经不像他还是哈芮时显得那么空荡与高大了,他长大了。
他无法入睡,预备彻夜祈祷,为了那个父亲般的老人,但就在黎明时分,他就又一次地在无知无觉中来到了那座神圣的天上的殿堂。
祭坛前,羊羔敲打蹄子,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