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说,果实尚未成熟,它的果蒂还牢牢地连接在那棵罪恶的树木上,强行拉拽只会让它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我很抱歉。”
男孩关上了抽屉,绕过那个写字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那盏从高高的屋顶中心点垂挂下来的铜灯下面,这种造型古朴的灯具下方是完全封闭的,虽然它里面使用的是灯泡,光线却是从碗状的灯托上面朝四面八方投射出去的,这让撒沙.霍普金斯的脸同样隐藏在了浅薄的阴影下面。
“为了迄今为止所有的一切。”斯蒂凡说:“虽然海曼.斯特朗雅各的作为并非出自于我的意愿。”
“这无关紧要,”撒沙冷漠而柔和地说道:“那么,接下来呢?”
“我会竭尽全力做出弥补,”斯蒂凡说:“幸好暂时并未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差错——比赛已经结束了,依照原有的安排,您的队员会接收到最好的治疗,其他人则随时可以离开,回到格兰德,或是别的什么地方。”
“包括我?”
“包括您,”斯蒂凡说:“还有您的朋友,您的父亲,任何一个人。”
“别西卜.比桑地?”
“他非常好,”斯蒂凡说,从表面看,他似乎毫无芥蒂:“你可以先去看看他。”
***
略微有点儿出乎意料的,别西卜.比桑地的处境算不得太差,他同样被放在了一个房间里,只是没有家具和装饰,屋顶、墙面、地面用黑色与红色的涂料涂刷着驱魔的符咒和图形,空气中弥漫着撒沙已经非常熟悉的,玫瑰与鲜血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最令撒沙喜悦的是,别西卜已经恢复到了他原有的样子,一个人,一个男孩,没有多一条胳膊也没多一条腿,裸,一丝不挂的身体上除了淤青与轻微出血之外没有一丝一毫让人感觉恐惧与不安的地方。
他昏睡着,胸部的起伏缓慢而有规律。
斯蒂凡做了一个手势,一个黑衣教士走上去,往别西卜嘴里倒了一点药水,随即退开,过了几秒钟,别西卜就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