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是一小块起制音器作用的毡子,在琴键实际按下时才能够发音,在琴键放开后它不会继续鸣响。另外,这部键琴虽然诞生在十八世纪,却依然没有踏板,这意味着它的演奏者在想要调节音纽的时候必须让自己的手离开琴键,而且也不能通过威尼斯增减音器踏板来调节音量。
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会如斯娴熟地(专业人士除外)弹奏羽管键琴,它的音色明澈、纯净、带着金属质感,但因为只是使用羽毛和皮革拨子拨动琴弦发音,音量单薄,且变化对比微弱,所以早在十八世纪后叶,就已经被新兴的击弦乐器——钢琴所取代。
它的维护和修缮也是个问题,并不是每个人都很能如霍普金斯那样懂得用乌鸦的羽毛来做个新拨子的——在佛罗伦萨,食尸鬼曾经弄到了一部很不错的古大键琴,可惜他离开的太匆忙,没有带上。
切加勒的一个下属设法从某个倒霉的收藏家哪儿弄来了这座琴,保养的非常好,美极了,椴木做的共鸣箱经历数百年仍然坚硬牢固,八条乌黑的螺旋细腿托着描绘着乡村舞会景色的斑斓琴身,安东尼.霍普金斯坐在键琴前面,衬衫的领子微微敞开,露出苍白的皮肤,亚麻本色的宽松长裤被海风吹向一边,他腰挺的笔直,赤着脚,脚趾头踩在黑色的支架上,如同蜘蛛腿那样又细又尖又长的手指在不再那么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快活地移动着,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撒沙,没有说话,向他眨了眨眼睛。
大霍普金斯所弹奏的是一首简单明快的复调乐曲,主题只有六个不规则的上行音,撒沙听过这首曲子,斯拉卡蒂的g小调,小猫赋格曲。
“过来,亲爱的。”安东尼.霍普金斯柔声喊道。
撒沙学着父亲的样子脱掉了自己的鞋子,赤着脚从卧室走上天台,石头的地面有点冷,海风带来的沙子,还有风化留下的残渣在脚底吱吱咯咯,撒沙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走了过去,安东尼.霍普金斯挪动身体,给他的儿子腾出一个位置。
键琴前方的空间很小,幸而坐在这里的不是切加勒和别西卜,而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