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是在下一秒,就是在下一分钟。
最后攻破了这堵并不怎么坚固的城墙的是亨利先生的一个举动,在清理完口腔后,他的手指伸进了那两只空洞的眼眶,并愉快地在里面搅动,或是竭力向下压迫。
狗的耳朵忽然竖立了起来,就像它还活着,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声音那样,但随即,一只褐色的脑袋从白色的绒毛团中滑了出来,鳗鱼的小眼睛就像是两粒发光的芝麻,它张开嘴,在灯光下显示自己细小密集的牙齿——亨利先生粗鲁地抓住了它,把它拉了出来,一样很难说是什么颜色和质地,黏糊糊的东西也随之冒了出来,就连撒沙,也要思考一下才能明白那是狗的脑浆。
亨利的儿子张大了嘴,而后一股灰白色的,夹杂着半固体食物的液体经由喉咙笔直地喷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浇在兴高采烈的亨利先生身上,还有脸上。
撒沙抬起头,史特莱夫立刻把他抱了起来,那股味儿可比未曾完全腐烂的狗头难闻多了。
亨利先生恼火极了,因为两手都已经脏了的关系,他抬起肩膀擦拭自己的脸,但那儿也都沾上了鳗鱼的粘液和他儿子的呕吐物。
他作出个恼火的神情,试图以此控制住那个丢脸的儿子。他身边还有一个更小,看上去更娇嫩的孩子!人家可没呕吐,而且面色如常,甚至没有转开视线!
“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他干巴巴地说道,刚才的喜悦荡然无存:“你就不能消停点儿么?”他斥责自己的儿子:“看你弄得……脏死了!”
孩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而后无法控制地继续低下头去呕吐,先前吞下去的食物,不管是已经消化还是没有消化的,都已经差不多吐干净了,现在轮到黄褐色的汁液从他的舌头上流下来。
撒沙的手插进了口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蓝莓,很酸的那种,递给了亨利的儿子。在他看来,亨利的训斥引起的精神紧张是呕吐的后续原因之一——说不定没有之一。
在接过浆果的时候,男孩哭了,不断地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