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断流出的血。
他不但咬断了舌头,而且把它吞了下去。
毛修之以前听过咬舌自尽,没想到此生有机会见到,而且是发生在一个书生身上。
连连后退几步,几乎摔倒在地上。
架子上的王修,已经昏迷过去,头耷拉着,像是一个无人照看的稻草人断了木头架子。
屏风那边传来一声咳嗽,毛修之赶紧跑过去。
刘义真脸色发白,劈头就问:
“人怎么了?”
毛修之说他咬舌了。
刘义真到底还是个孩子,听到咬舌二字,全身都是一抖,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
“他不会死掉吧?”
毛修之说怕是没救了。
刘义真呆呆地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胡床上。
一切都乱了。
刘裕的密信到的时候,他正在洗澡,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和一个妙龄女子泡在同一个大木桶里。他喜欢在水中上下其手,听女人的惊叫和浪笑。
密使是白直队一名校尉,书信送到,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看得刘义真目瞪口呆。
这封信很短,是父亲手书的,没有寒暄。没头没脑,起笔就骂:
“你做得好事!阿爹用心良苦。想让你们兄弟在人上,做大事。孰料你竟如此回报阿爹!你若是再不更改,长安被匈奴人打破,你的人头必悬于城头也!阿爹看错了,以为你堪当大任,谁知你竟是这样一条提不起的癞皮狗。罢了罢了,也不指望你了,阿爹物色人选,换你回来,免得你抛骨西北。害我老来丧子!”
刘义真被骂得心惊肉跳,却不知原委,只道是父亲如有神助,知道自己的一切荒唐。一天一夜寝食不安,次日一早,又一名密使到了,也是白直队一名校尉,也是递上信转身就走。
这封信打开一看,刘义真瞠目结舌:竟然是王修向父亲说了一切。
刘裕不知是怕一个人传书有闪失。还是事后突起念头,显然是错后一天派出了第二名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