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还没请来,郭旭说话了,他主张把王镇恶葬在留侯祠。刘义真听完郭旭讲王镇恶生前在留侯祠祈祷的情形,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就拨一大笔钱,好好地重修留侯祠,给张良塑一个金身,王将军的墓就建在院子里。汉代谋臣和本朝良将一体祭祀,相得益彰。
葬仪还算顺利,只是半路上杀出来一群本地百姓。拦住送葬队伍,将沉重的楠木棺材从牛车上搬下来。一路换着人,肩扛到了留侯祠。王镇恶的旧部本来是跟在车后。现在也纷纷加入到抬棺的行列里,一路听着哀乐,一路洒着泪水。到了王修代表朝廷念悼词的时候,留侯祠里只剩下军人,老百姓远远地撤到祠外,似乎要和这支军队撇清关系。郭旭看着这一幕,心里蒙着一层灰。
墓碑竖起来之后,人堆里推出一辆小车,上面坐着一个老人。
李方。
军中很多人都认识他,因为刘裕进长安夜宴有功将士时,他是得到上台就坐殊荣的五人之一。人们都知道王镇恶少年时,曾经在他家生活过。王镇恶到关中后,多方寻访,最后找到他是,他已经是一个破落的老瞎子。王镇恶感恩图报,为他建房置地买童仆,让他老有所依。他也是支持北伐军不遗余力,在弘农一带奔走劝谕,发动士绅百姓纳粮劳军,在北伐前锋最缺粮的时候雪中送炭,算是北伐一大功臣。他双眼失明多年,此刻跪在墓碑前,细细摩挲着碑上的每一个字,干枯的眼睛里虽然没有泪,双肩却一直在颤抖。良久,回过身来,膝行摸索到王修脚下:
“刚才读悼词的可是你?”
王修赶忙把他扶到车上,仔细掸掉他膝盖上的土:
“李老先生,晚生王修,适才代表朝廷宣读悼词。”
李方斜仰着头:
“那你的官也不小啦。”
“晚生现在是义真太守麾下一名长史。”
李方点点头:
“那你在长安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老头子只问王大人一件事情,还望直言相告。”
王修已经感觉到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