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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来临,连绵的白雪撒盐似的铺天盖地地款款飘落,一直没到窗棱上。想着即将离开这生活了两年的飞扬镖局,水戈心里就象正在飘落的雪,沉甸甸的,冰凉而苦闷。
顺着坎坷不平的砖石路面,水戈走出院厅。头顶是无边的天,灰蒙蒙的,抬头既是。仿佛很近,其实很远。水戈伸出手掌,接一片雪花,看它在片刻之间颤抖着消融为水,沿着手掌的经络悲伤的流淌,仿若泪滴。时间也是这般流逝的么?水戈忧愁的想着。有谁可以阻止它的融化?又有谁可以让时间停留?停留在你内心深处最珍惜最想挽留的地方。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个山丘。这个曾经包含过多少欢乐的回忆的地方!水戈站在冷清的山路上,无限惆怅。彻骨的寒风吹过,带着清冷的孤独和冰凉的忧郁。
一阵悠悠的笛声似有若无的传来,苍凉凄婉的调子,仿佛正在诉说无尽悲苦的心事,空灵的音韵缭绕着,伴随着肆虐狞然的北风,把往事如流云轻烟般吹散。循着笛声,水戈沿着弯曲冰滑的山路走上去。天地中,清清冷冷的身影。一个虚弱的孩子如一枚暴风雪后幸存的枯叶,在枯寂的风中瑟瑟发抖。蓬头垢面,衣裳单薄,无助的眼睛里透出受伤的疼痛和晶莹的泪水,柔和而凄凉。
走近了,看的仔细了,寒风吹起孩子蓬乱的长发,水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是怎样一张脸啊!五官完整却血肉模糊,刀痕与脓水交织着,腐烂的,黑色的,黄色的粘稠的血污涂花了孩子的脸。是谁这般残忍,居然,居然在这样一个孤零的孩子脸上下毒毁了他的容貌!水戈心下恻然,他轻步走到孩子面前,解下身上温暖华丽的狐裘,紧紧底将面前可怜的孩子裹了起来,裹的那样仔细,那样周全。好象正在裹着一样极其贵重的东西。
雪继续沉积着,好象在用白色净化这个世界。一切的污秽一切的丑陋在白雪的掩盖下都圣洁了。好象那些污秽与肮脏都不复存在了。
似乎感觉到了暖意,孩子眼睛里噙着亮硕而甸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