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是一拉溜五间,冬日里风大,全都挂上了淡绿色丝棉厚门帘,帘子上还都用墨绿色丝线绣了几竿翠竹,那竹子并未绣成实线,而是寥寥几下勾勒出竹枝线条,淡绿配着墨绿,雅而不俗,却又和这满园青翠浑然一体,可见这里一景一物,都是用了心思。
廊下挂着几只鸟笼,都是黄鹂百灵之类,偏就有只黑色八哥,没在笼子里,却是站在架子上,许是看到了陌生人,这八哥就像见鬼似的大喊大叫:吓死鸟啦,吓死鸟啦!
欧阳嬷嬷指着那八哥问先前带路进来的小丫头:“这鸟胡说些什么?”
小丫头连忙做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嬷嬷轻点儿,小姐还未起身,这鸟儿是昨天晚上王爷差人给小姐送来的,小姐还没见到呢。鸟刚来胆子小,您老千万别惊了它。”
小丫头说完,就让人把几只鸟笼连同那只黑八哥全都提到前面去,说是太阳还没全出来,怕这鸟儿冻着。却让欧阳嬷嬷和葡萄在廊下候着。
此刻方是卯时,冬日的早上,阳光并不充沛,凉风吹进脖颈,冻得两人直接冷颤。这园子里丫头也真是不懂事,只知道鸟怕冷,却忘了这两个大活人也同样怕冷。
欧阳嬷嬷和葡萄可没闲着,挨个的窗子看了一遍,可哪个都不像是能打开的,门缝里也都瞅了,啥也看不见。她俩抓着过路的下人道:“去把你家小姐叫起来!”下人们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们,你丫的有病吧。
两人无奈,可又不能走,只好在冷风里干等着。好不容易等到辰时,看到白菜带着两名小丫打开门窗换气,就知道崔小眠起床了。
大户人家的下人都知道,太太小姐起床有多麻烦,用温水净了脸,清盐漱口,再用桂花油梳通头发,梳了发髻,涂了胭脂上了妆,换个可心意的衣裳,这才坐到桌子前,慢条斯理地用早膳,早膳用过,扶了丫鬟的手,到园子里遛达一圈消消食,这才算是起身了。
崔小眠没有这么多讲究,不用抹头油也不用上妆,可她却比别的小姐吃得多,她用早膳的时间是别人的两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