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迷离,崔小眠看不清前路,凭着记忆向湖心的岛子划去。岛子的另一侧水面上没有芦苇,而是绵延数里的荷塘,此时已是碧叶连天,数不清的花骨朵挺出水面,再过几日就能看到莲花开放了,可是崔小眠已经不想等了,今天她就要回京城,离开铺子很久了,她放心不下。
她登上岛子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雾气渐渐散去,几只鹭鸟闲散地在沙滩上漫步,丝毫不怕人。崔小眠笑呵呵地和鹭鸟打个招呼:“嗨,我今天就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你们要乖啊。”
和鹭鸟说完话,又和灰鹤说,然后她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对着那些大惊小怪的野鸭子喊道:“我要走了,下次带弹弓来,把你们打下来做野鸭汤,嘎嘎!”
野鸭子们像是能听懂她的话,惊叫着飞到水里逃跑了,崔小眠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水面辽阔,没有遮挡,她的笑声被晨风送出去很远,似乎整个塘子里都充斥着她带着童音的嘻笑声。
忽然她不笑了,她看到水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人站在小舟上,那人白衣飘飘,潇洒出尘,在水天一色之中,宛若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仙人。
离得近些,崔小眠模模糊糊看到那人的脸。
贺远!
贺远怎么又回来了,他是不是还有话要告诉她?
崔小眠一呆,继而向岛子的边沿跑去,她想告诉他,昨天的粥很好喝,是她煮的最好的一锅鱼片粥,活该他没有喝到,馋死他。
待她跑得近前,小舟也更近了,她眼巴巴地看着小舟上的人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那不是贺远。
又有大半年不见,他更加成熟,同贺远更加像了,难怪崔小眠会认错,他竟和当年在巴掌镇时崔小眠初见的贺远有七八分相像。
“浣之哥哥。”
“小眠弟弟。”
浣之一袭白衣,黑发上缀着一颗明珠,崔小眠记得,初见贺远时,他的头发上也缀着一颗明珠。有一年两人好久没有做成一单生意,穷得叮当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