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曜这些日子被心内的惶恐煎熬着。一面害怕着七先生。一面又担心着皇帝会同意七先生的条件让出皇位。几日之间恍如掉了魂似的,所以当谢荣劝他出宫单住的时候,他哪里肯依?自然是百般的推托。
郑铎这里把殷曜的意思一转述。谢荣一面骂着殷曜窝囊废,一面只得又提笔写了封信。殷曜接到后看完,又仔仔细细想过,才又咬着牙跟太子提了。
因为当日商议的目的在于恶化皇帝与群臣的关系以及激出七先生,所以信上留给皇帝做选择的日子有整整一个月那么长,而丁峻二人早在秘密的地方吃好喝好被养得白白胖胖,甚至连吵闹都不吵闹了,每日里乖乖地等着三餐,然后看书下棋。
这些日子谢琬也时常地在东宫出入。
因着这目标是冲着皇帝,太子和太子妃被皇帝压制了几十年,如今好容易见着他有吃不下睡不着的时候,一改当初的焦虑忧心,变得从容起来。可是一面又在心底里自责,觉得身为儿子儿媳,不该把他置于这样的境地而不顾。
谢琬只当没看见,把殷煦往他们面前一推,他们立即什么烦恼也不见了。
至于乾清宫,她当然是不去的,按说皇帝如今被气得三天两头的病倒,作为孙媳妇,她是该去请个安什么的,可是他连殷煦都不让进,她何必去送脸给人打?说句大不敬的,他若是真扛不过这一坎去了,倒还好了,可惜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他只怕没那么容易呜呼。
倾听满京师的传言对于谢琬来说已在成了每日必不可少的内容,而殷曜奏请出宫另住的事她当然也听说了。
因着鲁国公也参与有份,殷昭当然也知道整件事始末,这日她在谢琬的抱厦里一面在她的花瓶瓷胎上描花,一面就说道:“皇上当然是不会退位的,就是退位也会以不让大哥承继大统为条件,而殷曜在宫里难免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他出来住也好。你说呢?”
“不好。一点也不好。”
谢琬给她递颜料,看着窗花一笑,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主意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