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里冒出来。
谢荣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沉沉地压住,他想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这样的黄氏面前,他觉得自己的确也很龌龊,使他不知不觉想要在她面前把身段放得更低。
他扑通跪下来,一个字没说。
“夫人。”
采薇随着谢荣跪下来,纤瘦的身子在晨光里,像朵颤抖的小野花。
黄氏目光一定紧粘在谢荣脸上,似乎压根没有采薇这个人。
他嫖的人是谁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他嫖了。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剪刀,另一手拔下头顶的簪子,盘在头顶的乌像瀑布样泄下来。
谢荣抬起头,惊疑地望着她,而她在让人措手不及之时,已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下一缕,丢到他面前。
“谢荣,因为我寄于你,所以我从来就不是宽容大度到容许丈夫有二心的女人,你我的缘分尽了,从今日起,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你的生死荣辱,再也与我无干。”
“书蕙!”
谢荣站起来,死抓住她的手腕。
黄氏两眼空洞,挣开他的手,出了厅堂。长长的裙裾拂过他的脚背,带过一丝轻微的触感,但是落到心里,却像刀割一样痛到让人窒息。
晨曦在天边露出来了,冬月的晨风撩起院里一地落叶,天亮了,有些东西却永远沉了。
谢琬撑着腮在案后听完虞三虎的禀报,沉默了良久,最终也不由叹了口气。
谢荣在娼馆居然坐怀不乱的事,让她也很意外,但更让她意外的,显然也是采薇出面替他求那段。
她不知道该说欣赏谢荣的自律,还是敬佩采薇的勇敢。总而之与谢荣互斗以来,这是头一次让她心生感慨。谢荣在季振元如此得宠,果然不是没道理的,虽然他明知官员宿妓是知法犯法,可是说到底,如果没有时刻盯着他的她和顾若明,他并不一定会落得这般境地。
而即使知道宿妓之事在官员之中普遍盛行,他也还是能保持头脑清醒不与郭兴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