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向田岫拱了下手,走过来问道:“田大人回来了?”
“回来了。”田岫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田岫觉得这位东元七年的探花郎大概是碰上了什么不得了的高兴事,脸上洋溢着掩盖不住的开心笑容便不说了,连走道都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气势,甚至连说话时的口气里也透露出一种发自肺腑的喜悦。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使得杨衡如此高兴,但她并没有打听,而是说起公事:“许州大坊的事解决了?”
田岫的语气听起来比较生硬,要是换一个人这般说话,说不定杨衡心里就会觉得不舒服。但杨衡和她搭班子做事大半年,彼此的脾性互相都很了解,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说道:“事情都了结了。”他没细说经过,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话头一转,关心地问道,“我回来就听说,观天仪的事有了新眉目,也看了你留在衙门里的案卷。怎么样,制成了?”
田岫怅然地吁了口气,摇了摇头。
杨衡马上皱起眉头,陪着她叹了口气。他说着宽慰田岫的话:“没事,这次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依照你案卷里的办法试过,两片玻璃前后映照,确确能将几百步以外的物事望得清清楚楚。不得了的物事呀!真正的是了不起!”他啧啧赞叹了好几声,又说,“你别担心,也不要着急,这观天仪早晚一定能造出来的!”
“我并不怎么担心。”田岫说。她边说边摇头,苦笑了一声,“只是太史局那边……”
杨衡一下便笑起来。他能理解田岫的苦恼。工部之所以会花那么大的力气烧制玻璃,起因就是为了太史局的观天仪。在玻璃问世之前,工部恨不能把每一文钱都砸进花在这上面,每逢旁人拿玻璃出来说事,工部总是言辞铮铮地替自己辩解,说是在为太史局铸造观天仪,太史局要用观天仪来观测天象,观测天象是为了勘定历法,勘定历法是为了社稷民生,至于社稷民生是为了什么,那就不用说了……虽然谁都知道这理由实在是很牵强,也很可笑,但工部当时已经骑虎难下,只能扯着太史局这张“猫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