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着两个眼圈的话,可要小心被人笑话哦。还有,我想,以后要在家谱里记录下这个事情的全部过程,要说明这个地球仪是你们俩的功劳!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他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对了,是家谱记名……”
有那么一瞬间,桑秀和真奴都以为自己听岔了。
家谱记名?这是真的吗,真会在家谱里记名吗?她们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又急忙转头满脸茫然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她们已经顾不上他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了……
以她们的出身,也能在家谱里记下她们的名字?
她们俩都是出身教坊的歌姬舞伎,身份卑微,能做商成的媵妾就已经是她们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天大福分了,所以绝不敢再希图别的任何事。她们吃过很多苦,也见识过很多的人情冷暖,所以心里很清楚:男人疼爱她们,是她们的命;男人不怜惜她们,也是她们的命;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不会也不敢有半分的怨言。有时候睡到半夜忽然惊醒,躺在男人的臂弯里,听着他的呼吸,望着黑黢黢的房顶,她们就会忍不住怀疑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梦。眼下男人是疼爱她们的,这一点她们心里很清楚;但谁能说得清楚,他对她们的疼爱会有多么长久呢?也许会是半年一载,也许会是三年五年,但他总会有感到厌倦的那一天。所以她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为商成生下一子半女的,这样以后至少也能有个依靠。她们甚至都不敢想自己老了会怎么样。也许,她们根本就没有能在铜镜里看见自己年老白头的时候吧……现在,她们站在这里,并不是她们不想休息,而是刚才贴画的时候过分紧张,大功告成之后一下又变得无比轻松,所以身心两方面都感觉到无法抵御地疲惫,不仅动都不想动一下,就连话也说不出一句。再说,帮着做好这个名字异常怪异的物事,她们也渴望能够从商成那里听到夸奖。不需要太多的称赞,只要有那么一句两句,让她们能够肯定他很高兴,教她们知道他看见了她们的劳累,这就足够了一一她们只敢奢望这么多。谁知道,最后她们竟然会听到这样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