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点什么。有个很关键的事情,十七叔提都没有提。不仅不提,他还不停地说他都做了哪些准备,一件件一桩桩地诉说自己为谋个从五品郎中的优势……他怎么就不说他的劣势呢?他难道不知道,他不是进士出身,即便这一回做上工部郎中,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升迁了?而且,以后只要有大的人事调整,他肯定会被第一个挑出来进行审定评议,哪怕他把事情做得再好,也有很大的可能会离职。没办法,谁让他的“文凭”不过硬呢?
他思索了半天,问道:“叔,您能不能换个衙门去做事?比如,去兵部呢?”为了让霍士其改变主意,他还分析出一大堆的好处,比如霍士其早年在屹县衙门就在兵科做事,熟悉这个行当;兵部在六部里的地位远比工部为高;另外,最近几年朝廷可能都会对外用兵,兵部里的升迁机会也比其他衙门多;而且自己也能在兵部里帮霍士其说点话。最关键的是,兵部与其他的大衙门不同,因为有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做反面教材,所以这里不是很讲究“文凭”;因此,霍士其的举人身份就不会成为别人针对他的借口。
他的一番好意却被霍士其拒绝了。霍士其实事求是地说:“要是去兵部做事,我何必辞去军职呢?何况在兵部做事和在燕山做事有什么区别?我还不是一样要面对帐册簿子。我就想干点我能做的实在事情。你知道,我是一个蒙混出来的举人,实际上就是个秀才的本事,除了衙门里的文书往来之外,我还能干什么?我只能去教人使用新农具新作法,另外就是在农田水利上还能说点话。”他自嘲地笑了笑。“好在在燕山时和陆寄周翔他们的交道打得多,现在也能假作个农田水利上的行家。”
十七叔的态度很坚决,商成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他满肚皮的话一时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好再端起盏喝水。
霍士其看他拧紧眉头不停地喝着苦茶水,就是不赞同自己进工部的事,也觉得有点诧异。他忽然想起来,夜饭前商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难道说这两件事之间还有联系不成?于是他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