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寻什么《拾遗贴》,更不该和先生起冲突……她甚至反思了过去的种种所为。她有一种感觉,要是没有那一段荒诞的不经事的话,那她必然不可能那么张狂,就不可能与妹妹生出疏远,也就不会怠慢妹妹的朋友与战友……是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一个多月以来,只要人还清醒着,她就总是沉浸在悔恨和自怨之中。即便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当她好不容易才进入梦乡,也时常会被噩梦惊醒。她彻底深陷于内疚与懊悔之中,已经到了精神恍惚茶饭不思的地步。她不再习字了,也不再去揣摩什么字贴了,即便是先生的字贴她也不想看见。她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书法。唉,她要是不爱好书法该有多好,那样先生就不会坠马了……
现在,妹妹在问为什么不在书房里烧火盆。为什么不烧火盆?因为她的心里是一片冰凉。要是再在屋里烧起火盆,内冷外热寒热交征,她不死也会大病一场。但她突然又想,烧就烧吧,死就死吧;死了也好,人死债消,这样她就不亏欠先生什么了……
她为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念头而高兴起来。她立刻站起来大声叫人,让侍女们搬两个火盆进屋烧上。不!两个不够,要四个!
这一回是陈璞不同意了。南阳从死气沉沉中蓦然变得如此兴奋,让她感到很不安。她不知道南阳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明白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兆头。她让侍女们把火盆再搬走,又吩咐她们送点暖胃暖肺腑的姜汤过来一一她还是要茶汤一一就拉着南阳的手让她坐下。她疑惑地望着南阳两颊上跳动的两团不正常红晕,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阳拍着她的手背说:“本来还有点不开心的事情,但是现在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烧火盆也不忙在一时,等妹妹回家或者去了京畿大营,她有的是时间。好了,她的痛苦马上能结束了,她真很高兴,就笑着问道,“你怎么想起来跑来找我了?”
陈璞觉得南阳的笑容不似作伪,就决定不再刨根问底了。南阳曾经讥讽她,说她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