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先也是突然间接到急报,什么都来不及做就急急慌慌地奔了端州;等初七赶到端州,只怕连洗把脸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便开始布置守城,直到初九那天突竭茨人攻城没得手不得已暂时退却,他才有时间写这封信。一一我还敢打保票,张继先写这封信时,他就在北边的城墙上,连衙门都没回就急惶惶地写这封信!”
文沐皱起眉头瞪了邵川一眼。邵川的话,前头半截他信了七八成,但末一句说张绍强自镇定着在城头上写信,把一番求告大军回援的心思隐在激将法中,他无论如何都觉得不牢靠。他展着纸笺,低头又想去看张绍信上的哪一句露了底,孙奂没说话先砸过来一块半红的木炭:“滚你娘!红口白牙,你在这里嚷嚷什么酒话!前头大将军随口说了句‘邵川打仗的风格最像我’,你他娘的就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能和大将军比了?四千人打了几天,连突竭茨人的牛车轱辘都没摸到,你哪点象似大将军?还有脸跑这里来打保票!”
木炭直接就砸在邵川的肩头,一串火星随之迸起四溅,有几颗甚至溅到他的腮边鬓角。邵川随手拍了拍火星熄灭后留下的灰烬炭渣,浑如没事人一样说:“这信纸是绵纸。”看几个人都不明白,又说,“公文通常都是用竹纸,据说那玩意好吸墨汁,写出来的字漂亮。绵纸是平常人家里糊窗户塞窗缝用的。”
自打坐下,齐威就一直没吭过声。他把张绍的信笺要过去,拿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问道:“就算是绵纸,也不能据此断言继先将军是在北门城上写的信吧?”
虽然屋子里没人想搭理齐威,但齐威提的问题正是大家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孙奂和文沐也把眼睛望向邵川。
假若单是齐威一个人的话,那邵川毫不犹豫就会让这老家伙碰一颗硬钉子。他不能落孙奂和文沐两个人的情面,只好说:“端州城里统共有三家纸铺。两家在学子街,一家紧邻着北城门,张继先不是在北城门找人讨要的绵纸,还能是在哪里?”
这个解释当然不合情理。既然邵川都说端州城里有三家纸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