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一圈黄晕。他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把还不是很清晰的视线转到另一边。那边是两扇窗户;大窗都敞开着;为了不让蚊子和秋虫飞进来,还挂上了细纱幔子。他能察觉到,他现在躺着的地方并不是火炕,而是一张竹榻;因为榻不够长,还特意摆了几把小木凳好让他的腿脚有个延展的地方。
脚?
他猛地意识到一个事情:刚才他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好象有人使劲地压着他的腿不让他踢腾,难道说他的脚……
他的目光立刻就朝自己的两只脚望过去!
还好,脚都在!他的心头舒了一口气。但他马上就发现,右脚从脚趾到小腿半截都被人拿生布裹得严严实实!
他稳了稳神,带着一种慷慨就死般的悲壮心情,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趾。呵,也没有问题!只是脚踝那里酸疼得厉害,完全无法动作;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地方有毛病。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看来,他坠马的时候,这只脚多半是没有及时甩开马镫,所以扭伤了踝。很小的小毛病呀!
“督帅,你醒了?”一直站在竹榻边的段四小声地问他。
商成点了下头,正要说话,那种攒针般的刺疼就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扰过来,蛮横地把他想说的话和想问的事通通挤撞到一边……
等他又一次清醒过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坐在竹榻前守侯的不再是段四。屋里光线不好,急忙间他看不清这到底是谁,昏暗中只能望见一个矮墩墩的黑影,还有双小而精神的眼睛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这可能是郭表,也可能是西门胜。他们俩身材差不多,都是矮矮胖胖壮壮实实,还都长着一张很和气的圆脸,看起来就象是两个乡下财主。
那人也瞧见他醒了,在他没有动弹前就急忙按住他,同时告诫说:“你别动!”
他听出,这是西门胜的声音。
他问道:“我怎么了?”
“千万不要动!”西门胜再次严厉地警告说。走到桌边,拿过来一碗水,拿银匙搅着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