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习字,早晚天气凉快的时候,他也会在院子里练练拳脚。他少年时曾经跟着族里的长辈习过武,在没有蒙学之前,也曾经向往着能成为一个民间故事里的那种除霸安良的大侠客。可惜的是,这个理想很快就被老师的戒尺无情地打碎了。不过,虽然做不成侠客,这些年里他还是坚持练习,一有空闲就会蹈舞一番。按他的话说,即便不能在拳脚上有长进,能够强身健体也是好事。
回忆书本上的内容,习字,练拳脚,这基本上就是他现在的生活。剩下的时间他大多数时候都坐在屋檐下,摇着把蒲扇,眯缝起眼睛打盹,或者干脆躺在炕席上睡觉。在别院的这段时间,他既能吃又能睡,甚至比过去还胖了一些。关于这一点,就是巡察司的小吏都觉得稀奇。他们大概还是头一回看见关进别院还是如此做派的官员。怪了,难道这个人就不怕最后落个没下场?
霍士其确实是不惧自己的官司最后没有好结果。
若是换在两年前,他肯定不会如此坦然。他很可能会象别的被关进这里的官员一样,每天惶恐不可终日,除了悔不当初就是自怨自艾,再不就是祈求上苍怜悯,希冀着有老天爷开眼的那一刻。可现在不同了,他的眼界和见识远非昔日可比,尤其是在提督府里做事的那半年的所见所闻,不仅开阔了他的视野,也拓展了他的见地,更让他学会了把某件特别而典型的事情放到更加广阔的天地里去审度,以不同的角度来进行深刻的思考……
他的官司无疑是件特别而典型的事情。但李慎的问题也都是明摆着的。李慎从白谰河谷退兵还能说是根据情况变化而临时做出的调整,可退兵之后却既不通报卫府又不通报中军,还行文告知卫府与中军,他正依照战前制定的军事方略向白狼山进军,这就不是什么误报不误报的问题了,而是设计构陷主帅罹难友军。不仅如此,李慎还暗中下令封锁端州关隘,截断端燕两州之间的交通,其举动之癫狂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仅此一事,李慎便是被砍头十遭也不为过!
是的,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错杀了李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