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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四走了。
霍士其躺在厚实的毡毯上,动也不想动一下。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这辈子有什么时候象现在这样疲顿。就是少年时候一个人在地里收庄稼,他也没感觉象今天这样累。现在,他躺在这里,仰面望着漆黑深邃的夜空,没有一个地方不是酸涨涩苦的身体就象被什么东西拖累着,慢慢地陷进毡毯中;浑身的骨头就象老朽的水井轱辘一样,在夜风中索索地颤栗。他甚至能听到它们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春虫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里吱吱地鸣叫着。除了那几个牧民的女人在小声地哽咽之外,小小的宿营地几乎没人发出什么声音。护卫们训练有素,分工明确,一个个默不作声烧火做饭擦拭武器整理马具。几十匹战马被分成几群,有专人在照料。这个时候,这些畜生是最得意的,不仅匹匹马都披着薄毯,晚饭也是放了熟盐蛋的炒黄豆,眼下它们大都吃饱喝足,一边刨着蹄子一边打着响亮的喷鼻,摇头摆尾地在表示自己的满足……
小小的火堆就在几步之外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舌一伸一缩地缭蹿,热浪一阵阵地燎在霍士其的脚上、腿上、身上和脸上。他很快就觉得全身暖烘烘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段四的偏方起了作用,大腿火辣辣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段四从深沉的睡眠中叫醒。
他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又要上路了!然后才睁开眼睛。
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段四听完他的话,嘴巴张得都快合不上了,瞪大眼珠子好象不认识一样地盯着霍士其。啊啊,这就是新任燕山提督府印剑都检事、新晋游击将军的主意?这些就是霍士其的想法?自己没听岔吧?
他瞪着眼睛问:“十……十七叔,您,您是说,准备让李慎,让李慎当提督?”他说话突然结巴起来。
霍士其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只有这个条件才能令李慎满意,才能让李慎出兵!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