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文沐递过来的一沓纸,只说了一句,“全部用印。”
郭表眉头紧皱,盯着商成说道:“子达,还是我去吧。你毕竟是一军之帅,牵一发
辄全身皆动,要是你有个闪失……”他说不下去了。虽然都是刀口上舔血见惯生死的
人,可今天这事不比往常,这一去只怕再无相见之日……
商成摇了摇头。这事郭表办不下来。郭表虽然挂个大司马职务,毕竟不是燕山卫军
的人,留下来为全军断后,下面的将领兵士头一个就不可能信得过他。再说,这是
让人甘心赴死的事,不是军中威信素重的将领根本做不下来。说到军中威信,他自
信还有那么一点的!
郭表也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多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转脸叫过一个小校,让他立刻
去把王义叫回来,又叫了几个参谋军官,开始为大撤退做准备。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拖过一把座椅,段四和包坎小心翼翼地扶着霍士其坐下,又端来
一碗滚烫的热茶,慢慢地喂他喝水。这也是军中的老法子,怕霍士其长途挣命奔波
力竭渴极了一口下去伤胃,所以就用滚开水一一只能慢慢吹着凉气一小口一小口地
抿。
商成过来,就蹲在霍士其身前,关心地问:“叔,您的身体还能支撑得住
吧?”
霍士其把碗推开,笑了一下说道:“这时候还有什么撑得了撑不下的?你放心,我
只要没死,就一定把端州的右军给你带出来。”
商成也笑了。他指了指包坎,说:“老包要随郭将军去鹿河,那边的事也重要,我
怕有人不听话,得让老包去把场面镇住。段老四跟你去端州。你们不走鹿河和留
镇,直截从这里南下走草原,从马直川去北郑一一李慎肯定在那里。你见了他,不
管他要什么,你都答应他,无论如何,务必要让他出兵。”
霍士其咧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