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世袭国公四品将军,一个卫府詹事燕山重将,头不敢抬臂不敢摆腿不敢屈,直如两个少不更事的顽劣孩童般被他严辞训斥;可谁都不敢上来替俩人说句好话。最后还是商成听说消息,赶忙让包坎过来以商议军务的由头劝住了郭表。
郭表见到商成时,兀自有些气哼哼地余怒未消。商成却不象他那么焦灼,一手压着眼罩,一手拿着块烤得背焦面黄的馍,俯着身看一份后面传来的邸报,头也没抬含混说道:“馍不错,你也尝尝。”
郭表知道,商成其实没什么紧要军务要和他商议。向北二十里外,开路的郑七已经站住脚,半个时辰前传回来的消息,眼下大军的营盘已经初具轮廓,正在逐步加强寨墙壕沟和箭楼;郑七还说,营寨过去五里就是敌人,营盘帐篷堵住了道路。这也和商成他们事前的看法一致,与两年前一样,敌人还是选择把战场摆在这块适宜骑兵运动的开阔地。郑七已经派兵打过一回,敌人没理会,两边隔着木栅栏换了几箭,也没什么伤亡。很明显,敌人没把郑七的试探瞧在眼里,莫干的七千突竭茨人吃饱喝足,正等着赵军去厮杀。
突竭茨人不急不噪,商成也不慌不忙,大军昨天两个时辰风风火火地赶了五十里路,今天上午却只走了三十里不到,大军该歇息就停顿,该吃饭就生火,除了几支游骑在外围轮番戍卫警戒,其他和平日并无差别。尤其令郭表佩服的是,他和文沐王义都在为联络不到孙仲山而举止失常,商成却看不出什么焦虑忧愁,当行军便上马,当休息就落鞍,见将领问敌情处置军务,还要批阅浏览军报邸报,一切照常一一真真的大将风范!有时他就忍不住要想,这人才多大年岁,从军才几年,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
当然,他也知道,商成的从容镇定只在表面。昨天夜里,商成也是一夜都没合眼,半夜里眼睛的痼疾又犯了,一上午换了十几张药绵还是遏制不住疼痛,上午行军时,他两次看见商成因为咬牙忍痛而让攥着缰绳的手掌关节泛起青灰色。
事实上,郭表还不知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