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官员而渐渐扩大到六部九卿以及几位在京的高级将领。可随着会议的规格越来越高,规模越来越大,会议中的分歧也就越来越大,矛盾也就越来越尖锐。这些矛盾的一部分还可以相互说服和妥协,而另外一些就不仅仅是“百姓劳役过多时间过久会不会耽搁春耕”这样简单了;矛盾的焦点也不再是实际存在的问题,而变成了立场的问题,变成了支持或者反对“先南后北”大方略的问题。身为副相的门下省侍中董铨就在这次军事会议公开抨击了张朴的方略,并且断言“先南后北”根本就是本末倒置。户部左侍郎叶巡也反唇相讥,说董铨主张的“雷霆疾进”是“闭门造车”,董铨这个人更是“书生意气”,把一切复杂的事情都简单化了,纯是“想当然尔”……
不能不说,作为缓进派代表人物的叶巡,在这种场合里说出这番话,是非常不恰当的。在他开口之前,虽然讨论的议题早已经脱离了会议的初衷,但是大家都还能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言辞,不对对手进行人身攻击以免激怒对方,可他语含讥讽的话却是直指董铨个人,这显然破坏了一直以来双方都在共同遵守的脆弱的默契。他的话象一滴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里,立刻就点燃了会场上本来就很紧张的气氛。口不择言的叶侍郎马上就成了激进派发泄愤怒的活靶子。
看见自己的同伴被对手围攻,参加会议的缓进派也不甘示弱,他们纷纷跳出来指责激进派的罔顾实情、妄自尊大和盲目乐观。在给激进派扣上三顶大帽子的同时,他们也被激进派斥责为罔顾实情、妄自菲薄和胆小如鼠……
宰相公廨里这间作为临时会议场所的堂房登时乱成了一锅粥。
会议已经完全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主持会议的左相汤行无奈之下,只好宣布结束这次看来很难争论出一个结果的会议。
争吵了几天的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看人走得差不多了,坐在角落里的商成和郭表也就跟着站起身。商成拎着自己的狐皮长袍绕过一把偏偏斜斜的座椅,回头小声问比自己矮一头的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