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汤行蹙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良久才喟然一声叹息幽幽说道:“燕督说的不错。对南诏国用兵一事,朝廷前后已经密议过三次,三次都是在如何处置当地僚人的事情上争持不下而没有结果。僚人一一这正是西南问题的根本症结所在。”
商成挺直着腰板,双手扶膝端坐在座椅里安静聆听汤行的言语。他敏感地觉察到,老相国虽然是在说朝廷忧虑僚人给朝廷添乱,可不温不火的言辞中又透着一层别样含义,尤其是最后一句“僚人才是西南的根本症结”,更是让他不得不深思:难道左相汤行并不支持对南诏作战,也不反对从根本上解决僚人的问题?
张朴也似乎是不经意地瞄了汤行一眼。天子今天要见商成,他们也是一早才得到的消息。依朝廷制度,燕山假职提督第一次面圣,他和汤行两位正相必然要在场作陪以备顾问,所以早朝之前他们就把手头的要紧公务作了安排布置,就等着和商成一同面君。可天子散了早朝不仅没有马上召见商成,反而先召萧坚来见,这实际上就是在故意冷落商成。如今又让他们俩出面代为征询抚慰,澹渺阁偏殿里那位人君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主张,张朴也能琢磨出七八分一一不为其它,只是磨砺商成的心志耐性而已。既然天子起了这份心,显然对这位将军很是看重,他和汤行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左右执宰阶前亲迎把臂谈笑,纵是王公亲贵也难得的礼遇。本来哩,这应该是一场气氛很融洽的会面一一话题是年青将军擅长的军事战阵,谈论的又是燕督呆过多年的嘉州,商成既熟知当地的风俗地理,又是雄心勃勃意气风发的年岁,自己把话题朝战事上一引,他自然就会踊跃请战。可谁知道军功起家的商成竟然如此老成,几番话就几乎把他的一番心血驳得体无完肤,偏偏还把话都说在理上,让自己纵然有辩士利舌也觉得难以应付。他想说服商成,可又觉得无从说起,想斥责商成,却又找不到驳斥的理由,正焦灼彷徨无计可施之际,突然听到汤行把两位宰相之间的矛盾分歧揭示出来,索性也就不再隐瞒什么,直截说道:“燕督须知,